有一次,神差派了一位属灵人,路过我父亲所住的地方。他本来要走另一条又短又便的路,但是有一个神秘的力量,使他改变了道路(我的得胜是出于神的计划)。他一到我父亲所在的村庄,就来见他。他们彼此见面,非常喜乐。我去看父亲,父亲就尽力劝我去见那位属灵人
后来我就和一位亲戚一同去找他。他是一位不大愿意和女人说话的人。他一见了我们,就很扭怩不安。他经过了五年的退修生活,一旦出来,第一个去见他的就是一位女性我。他很惊异,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。可是我却一点也不顾忌地把我对于祷告的难处全部告诉了他,他才回答说:“这是因为你到外面去寻找在你里面的东西。如果到你的心里去找神,你就会寻见。”他说了这些话,就走了。他的话像箭似的,刺穿了我的心。这颗心深深地受了创伤,但是却不愿意被医治,因为喜乐太大了。这些话使我发现了心里的宝藏,而我一直没有享受它,实在是因为不知道的缘故。哦,我的主!祢是住在我心里的;只要我往里面去找祢,就会看见祢的同在。哦,“无上的好”呀!我曾东南西北四处找祢,以致辛苦万分,岂知祢(我的喜乐)就在我心里!我正像一个享有天下的穷人,又像一个坐在丰盛筵席上饿肚子的人。哦,何等的愚昧!现在我知道了,祢是我心里的王,在我心里独掌王权,行祢神圣的旨意。
我的心完全改变了!我知道他在我心里。从那时起,我就经历神的同在了。这并不是用思想意志去想象他的同在,乃是实实在在有一个东西,很甘甜地占据了我的心。雅歌一章3节说:“祢的膏油馨香,祢的名如同倒出来的香膏,所以众童女都爱祢。”现在它成了我的经历。在我的心中,有一种膏油,医治了我一切的创伤。那一夜我整夜睡不着。哦,我的神哪!因为祢的爱好像甜蜜的膏油,流入了我的心中,并且似火一般地烧尽了一切剩下的“自己”。我这一次的大改变,不仅别人难相信,连我自己也希奇。从此以后,我一切的过犯和“勉强”,都好像在大火中的糠皮一样,被烧得净尽。
现在我很盼望这位神的器皿(指那位属灵人)能够作我的指导者,因此我就很诚挚地去请求他。他说:“我要祷告神,你也去为此事祷告。”当他祷告的时候,就有话启示他说:“她所求的你不要怕,因她是我的配偶。”这话大大地感动了我。于是,他就答应了我的请求。
现在没有一件事像祷告那样容易了。几个钟头的祷告,好像瞬息间的事,觉得太短了。除了祷告之外,我几乎不愿做别的任何事。我爱神的热度,不让我祷告有片刻的间断。这是一种充满喜乐的祷告:既没有忙乱的想象,也没有勉强的回想;不是头脑的祷告,乃是意志的祷告。在这种祷告里,不难不断地尝到神的伟大和圣洁,并用不着什么动作和说话。我整个人都被摄引到一种很深沉的“纪念”里去了。这时,我不看见别的,只见基督。
这一极大的能力(意志)集中在爱的里面,将记忆与悟性一并吸收去了。这并不是说它们(记忆与悟性)不存在,乃是说它们的动作看不出了。好像太阳升起,星光消失一般并不是星光真地消失,而是因为太阳的光太强了。
我所得着的祷告,是一种远胜过一切异象、异梦和启示的祷告。因为这些东西不是完全可靠的,有受仇敌欺骗的可能。异象这一类的东西,不过是恩赐而已。我们不该停止在恩赐里,应以赐恩者作为我们的目标。
撒但能够装作光明的天使(林后11:18),欺骗那些追求异象的人。这些东西会叫人自高自大,会阻挡人以谦卑温柔的心事奉神。
异梦和异象不过是一种属灵的感觉。你若太注意它们、追求享受它们的甘甜,它们不知不觉地就会使你堕落。仇敌是最诡诈的,它能利用这些东西,使你喜乐、有感觉,产生自爱心、虚荣心,让你高举恩赐,却阻挡你以“向一切死的态度”去跟随主。
哦,祢这成了肉身的道啊!祢的静默成了不可言喻的雄辩。祢永不错,也永不误。祢的生命成了我们的生命,祢的意志变成了我们的意志。祢的话语远超过一切人所能说的。祢的能力发生了何等的果效,能够借着我们流入到别人里面,好像种子能结成丰富永生的果子一般。
现在,我离开了一切的朋友,向一切的游戏、娱乐、跳舞、无益的散步、宴会等等,都作永远的告别了。有两年之久,我连头发也不怎么去理它。我的丈夫也赞成我这样。我现在唯一的快乐,就是偷偷地找出一些时间,单独地和我唯一的爱(主)同在;其余的快乐对我,就好像苦痛一般。我一直享受爱主的同在,这同在是一种不断的“注入”,并不是头脑的用力,乃是在意志里。这就使我享受爱主的“自己”,并尝到不可言喻的甘甜。虽还不能说是绝对的联合(这是我后来所经历的),却已有了意志上的联合。这就使我借着喜乐的经历,明白人的被造,实在是为着享受创造他的神的。
意志与神联合,就能使人顺服神,行一切神所喜欢的,也能使自己的意志渐渐地死。同时,“己”的天性以及“己”各样运动的能力,因着充满了爱的缘故,也被吸引,渐渐地与心中(神)联合,并且失去在心中里。
这一种失去,称为“能力的除灭”。其实,能力还是存在的,但对我们来说,好像除灭了一样。除灭的程度是与爱的充满和热度相等的。这能克服意志一切的动作,并使它顺服神。如果你是驯良的,愿意得着洁净的,愿意倒空一切与神旨意相反的东西的,你就会渐渐地脱离自己的情感,且在神的旨意之外,没有拣选。这并非意志的动作所能做得到的,即使有不断的退回(到神)的动作,也是做不到的。因为这个动作虽好,却是“己”的动作,并不能使你的意志与神的旨意有绝对的联合。
如果人的意志绝对地顺服神,肯自觉地吃苦,专一要神的旨意成就,让它自己(意志)全然(借着神爱的运行)被消灭,那么它就要消失。但是这个过程,要完成在神的旨意里面,并叫意志得着洁净,使它不狭窄,不假冒,不自私。
这件事与另外两个能力——信心和盼望——相似。信心能够强有力地把握住悟性,使悟性拒绝一切的理由、一切的亮光和一切的解释。无论是异象、启示、异梦,不仅都与信心不同,并且反而会阻止人“失去(自己)在神里面”。虽然这些东西也能使人“失去在神里面”,但那不过是一时的,并不是真正的“失去”,因为真正的完全失去在神里面,就不再见自己了。
“盼望”渐渐地吸取了在“记忆”中一切各种微小的活动,最后所有的能力因此得以集中,并失去在纯洁的爱里。爱是借着意志来吞尽能力,因为意志是一切能力之王,好像爱为一切品德之(皇)后一般,因为爱是联络全德的。这联合称为心中的联合,因为借着意志与爱,一切就得以与心中的神重新联合(即我们最终的目的)。“神就是爱。住在爱里面的,就是住在神里面”(约一4:16)。
哦,我的神!我的意志和祢的旨意联合,享受这又甘甜、又有能力、不可名状的同在,我就不得不顺服祢,让祢严厉地对付我最隐秘的过失。
我继续地治死并约束我的感官。要完全胜过感官,就得不让它们放松一点,直到你完全得胜为止。那些单单注意外面的约束而同时又让感官去享受所谓合法的、需要的东西的人,就会发现他们永远不能得胜。外面的对付,无论多么严肃,总不能胜过感官毁灭它们的能力。最有效的方法,就是坚决地拒绝一切它们所喜好、所倾向的东西,使它们到了一个无好恶的地步。如果我们稍有放松,就好像一个被定“饿死”的囚犯,常给他吃一些营养品,以致延长他的痛苦与死期。治死感官是同样的道理。
如果它们的能力、悟性、意志没有除净,就要“苟延残喘”下去。保罗对这种情形和它的结局,讲得最清楚。他说:“身上常带着耶稣的死”(林后4:10)。但是,他怕我们停止在这里,所以又再强调:我们已经死了,我们的生命与基督一同藏在神里面。后者的情形和前者的情形是截然不同的。
达到这一种情形的人,就无需再去治死(自己),因为治死的工作已经完成,一切都变成新的了。有的人借着不断的努力,治死了身上的感官,但是他们还继续地治下去,实在是错误。因为到了这时,他们应该不再注意它们(觉官),对它们应该全无所谓不论甜的、苦的;好的、坏的,都一样地接受。应该注意到更紧要的事,就是治死心思与己意。在起初的时候,就当放下一切己的活动。这需要借着恳切的祷告,才办得到,好像治死感官,需要很深的回忆一样。回忆(即心思退回,安静地集中在神里面)是胜过感觉的主要方法,因它能使感觉与我们分开,也能断绝感觉得力。
一开始,神的爱就使我渴慕治死(自己)。为此,我就发明了许多治死的办法。一种治死方法的苦味才过去,另一种就发现了,我也被引导去追求。神的爱在我的心里,神的光透彻地照亮我的心。祂详细地查审我心中的隐秘,以致极微小的缺点,也都显明了。如果我要说什么,光就使我看见我的错;如果我不说什么,光也使我看见我的过。无论在动作、治死、悔改、施舍、退修等任何事情上,我都觉得自己有错。当我走一步路,我找出我的错;当我为自己说一句话,我找出我的骄傲。如果我对自己说:“哎哟,我再不说话了!”我就看出“己”还在。纯洁的爱一直使我知道我是可责备的;这责备是一种“求全责备”,是一点瑕疵也不能遗漏的。这并不是因为我特别注意自己,却是一直等候神。祂也时刻看顾我、引导我,使我什么都忘记了。我不能自审;如果一自审,我自己的意见立刻就不见了。我只看见里面充满着一位主,什么“己”的意见都看不到了。我的平安是不能言喻的。我因着信,被神充满,但是我并没有去想这件事。
切不可以为神的爱会让我们有过犯而不受谴责。哦,主!祢是何等严厉地谴责那些最忠心、最可爱、最爱祢的儿女们啊!神定意要洁净的人,他所受的谴责,不是由于外面的。从外面来的,哪怕是最小的过犯,要矫正也是不成的,反而会使他心里更自得。神所用以矫正祂子民的方法,必须使你觉得,不然你就不能知道它的厉害。这是一种里面的燃烧,一种神秘的火,由神而来,烧去一切的过犯,使你极其痛苦,一直到你洁净为止。这情形好像矫正脱节的骨头一样,让你疼痛难忍,直至复原为止。这种痛苦是非常难受的:受的人为要除去过犯,宁愿任何痛苦都加在他身上,只求神得着满足就好了。有时候,人会跑到别人那里去找安慰,但这是破坏神的计划的。最要紧的一件事,就是要知道所受的苦究竟有何益处,因为一个人属灵的长进完全赖此。我们应当在这痛苦、黑暗、悲哀的当儿,与神合作,忍受这极度的痛苦,切不要想办法去减少或加增。只要忍耐地接受,也不要做什么我们能做的事,来满足神。这样持续地忍受,是极其困难的,需要最大的坚忍与勇敢。我知道,有的人之所以不进步,就是因为不肯忍耐,老要找办法安慰自己。